他对自己的文章极为自负,当时蒋介石的文告十九皆出其手,蒋介石有时把他的文章改动几处,他觉得改得很好,但有一次中枢的一位侍从秘书竟擅自改动了他的文章,他一连失眠了好几夜,很不平地对胡健中说:“你看,某人现在都可以替我改文章了!”
陈布雷是文化、新闻总指导,宣传方面负全责。报界、中央社也得受他的指导。
曹聚仁说,吴稚晖、汪精卫、胡汉民、戴季陶、叶楚伧、邵力子、陈布雷、潘公展、程沧波等人,都是以新闻事业为敲门砖,进入政治圈中去的,到了官场,就阿附权势以取容了。
这个判断,似是而非。其实这些人大半主业为革命,新闻事业反而是工具和手段,或曰得心应手的利器。
北伐期间,风头最健的媒体,是他从业的《商报》。从此受知于蒋,邀到南昌参与戎幕。一如汪康年为张之洞幕僚,主要是文幕。近日坊间青年,或者无根游谈,将其定位于军机大臣,乃是见风是雨的夸张猜度。
他的幕僚作业更多的成分,是文学侍从之臣。他负责起草文稿和文告,当中就会有次一级的政策拟订。内容虽授意于蒋,但也渗入个人意见,虽不全是言听计从,但也多有采纳。
《西安半月记》乃是陈布雷代蒋介石就西安事变所作的总结。其间也有对南昌行营以来的局势,他的作为所作梳理、辨析。他在另一篇宣言中说:“幸赖主义之照临、同志之用命,曾不数月,湘、鄂、赣、闽全告复,此非中正所敢贪天之功,实中央执委会付托之专,用能集中号令,团结内部,不虞牵制,以克奏斯绩也。何图……奉鲍罗廷之发纵指示,造作种种蜚语,提出军阀、独裁等口号,冀直接打倒中正,间接打倒国民革命。而本党本军之一部分同志,不悟其奸,竟被所惑,遂以为中正有企图军阀及个人独裁之倾向。”大概算得是一种背景的说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