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!海可是狠着呢,”小艾米莉说,“我亲眼见过,海对我们一些人可狠哩!我亲眼看到,它把一条像我们的房子那么大的船撕成碎片。”
“我希望那条船不是——”
“我爸爸在上面淹死的那条?”艾米莉说,“不,不是那条。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条船。”
“也没见过你父亲?”我问她。
小艾米莉摇摇头。“不记得了!”
这真是太巧了!我立即对她说,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亲;我跟我母亲一起生活,日子过得非常幸福,过去这样过,今后还要永远这样过下去;我父亲的坟就在我们家附近的教堂墓地里,旁边有一棵树遮着;早晨天气好的时候,我就在树下散步,听树上的鸟儿唱歌。不过艾米莉的孤儿生活跟我有所不同。她在失去父亲之前就已失去母亲;她父亲的坟在哪儿,没有一个人知道,只知道在海底的什么地方。
“除了这个,”艾米莉一面说,一面四下里寻找着贝壳和小石子,“你爸爸是个上等人,你妈妈是位太太;可我爸爸是个打鱼的,我妈妈是个渔夫的女儿,我的丹[12]舅舅也是个打鱼的。”
“丹就是佩格蒂先生吧,是吗?”我问道。
“丹舅舅——就在那儿。”艾米莉回答说,往船屋那边歪了歪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