辗转着,她难得地多愁善感着。
想着,烦着,她翻个身,微微叹息一声,便听见了推门的声音。
这间屋子是萧乾的,墨九习惯了没事儿就睡在他的床上,反正他对她“规矩”得很,走了五十步,怎么也不肯走出一百,对他,她没有什么可担心的。尤其是今日,她明知他那般离去肯定在生气,她偏生要黏上来收拾他。那感觉就像撒赖的小女孩儿一样,吃不着,非得吃。而这种情绪,也似乎只会出现在萧六郎的面前。
所以,除了萧乾之外,推门的不会有别人。
蜷了蜷身子,她撩开帐子,看向门口的高大剪影。
“六郎回来了?”
女子昵喃一般的声音,低缓、轻柔,似夹杂了一抹怨怼。
“嗯。”萧乾一改白日的别扭与生硬,坐到床沿上睨她片刻,探手抚了抚她的脸儿,声音浅而凉,“没有睡着,还是我把你吵醒了?”
噫,这厮不生气了?
或者说,他自个儿生一阵闷气,想通了?
墨九捋了捋披散在肩的长发,打个呵欠,往床里头挤了挤,瞥他道:“没事儿,你没吵着我,是我自己睡得不踏实。”末了,她问:“六郎营中事情都安排好了?”
“嗯。”萧乾的掌心没有离开她的脸,似乎有些不舍般轻轻的揉抚片刻,又皱了皱眉头,看向她和衣而躺的样子,“怎么不洗漱就睡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