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您对贝尔图乔掌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吗?”阿尔贝问。
“有。”伯爵冷冷地回答。
有些话说出口,就好比一道铁门似的截断了谈话。伯爵的这声“有”,就是这样的一句话。
余下的路程也是以同样的速度跑完的。三十二匹骏马分成八组,在八小时里接力跑完四十八里路程。
马车在浓重的夜色中驶抵一座美丽的花园。恭候在门后的看门人打开铁门。他事先已经接到了最后那个驿站马夫的通知。
这时是凌晨两点半。莫尔塞夫被领进他的套间。洗澡水和夜宵都已准备好了。一路上坐在车厢后面座位上的那个仆人,现在专门服侍他;伯爵由巴蒂斯坦服侍,他一路上都坐在车厢前面的座位上。
阿尔贝洗了澡,吃了夜宵,就睡下了。这个晚上,他是在海浪忧郁的催眠声中安然入睡的。早上起身后,他走到长窗跟前,打开窗门来到一个小小的平台上。这儿,前面是大海,是一望无际的万顷烟波,后面是朝向一片树林的秀丽的花园。
在一个不算太小的港湾里,碧波荡漾的水面上停着一艘船身狭长、桅樯高耸的小巧的双桅帆船,斜桁上挂着桅杆旗,上面绣着基督山的纹章图案:一座金山矗立在蓝色的大海上。盾形纹章上部有一个红色的十字架,它似乎暗示着某种个人的回忆,让人想起隐没在这个人神秘往昔的阴影中的苦难和再生,同时它也是对此人名字的一种暗示,这个名字使人想到因耶稣受难而变得比金子更珍贵的髑髅地[6],还有因耶稣的血而变得神圣的那个污秽的十字架。在双桅帆船的周围,停靠着邻近村庄渔民的小帆船,仿佛驯顺的臣民俯首等待女王的谕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