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信仰头看向夜空,一颗又一颗的星子,像一颗又一颗的鎏金铜钉嵌在漆黑的大门上,门板无边无涯无限大,黑沉沉地压下来,云翳是门板上的油漆斑驳。
如一扇叩不开的门。
让她说什么呢?说些深情的话,她搜肠刮肚也找不出来;说绝情的话,她对他也还没那么绝情;不痛不痒的话说多少句都是原地兜圈子,不如不说;场面上的话倚在墙根说出来也没气魄。
雪信叹了口气。
在龟兹的时候,是她在敲一扇怎么也敲不开的门,最后她一头撞上去,头破血流地撞开了。可此后她对紧闭的门有了恐惧,她一定要把门肃然无声的那一面朝向别人。
“雪娘子?”高承钧试探着又唤了一声。
雪信扶起竹杖,向林深处踱回去了。
“雪娘子?雪娘子?”高承钧又唤。
而墙那边的脚步声悉悉索索,远他而去了。
回到湖边,不见了玄河,想来是看饱了大戏,回宫里去打小报告了。
小马扎上坐着苍海心,一只小白狗人立起来,两条前腿搭着他的膝头,从他手里吃东西。溜圆的狗眼,湿漉漉的狗鼻子,一张狗脸居然做得出人一般撒娇的神情。
“你看它,我在花园外巡视,正见到秀奴抱着它过去。我用鼻子闻着味儿觉得挺熟,叫了声,它离地三尺多就敢跳下来,一蹦一蹦跑到我面前,还真是白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