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西安道:“你有什么办法挟制玛蒂法呢?”
“告诉你,朋友,”罗斯多回答,“这个下流的杂货商给佛洛丽纳写过一些挺好玩的信:拼法,文字,内容,没有一样不滑稽透顶。玛蒂法怕老婆怕得厉害,他自以为在家太平无事,我们偏偏跑进他家庭里去伤害他,不提姓名,叫他没法控告。我们编一段短短的社会小说,题目叫作:《一个药材商的痴情》,只要登出第一篇,你想他看了会急成什么样子!我们派人坦坦白白通知他,说他有些信件碰巧落在某报的主编手中,他在信里提到什么小爱神,把从来写作重来,说佛洛丽纳帮他渡过人生的沙漠,口气仿佛佛洛丽纳是一匹骆驼。总之,这批笑话百出的书信可以叫读者笑痛肚子,消遣半个月。我们再吓他一下,说要写匿名信给他老婆,报告这件妙事。问题在于佛洛丽纳肯不肯跟玛蒂法公然作对。现在她还讲道德,就是说还存着希望。也许她要把信抓在自己手中,分点儿好处。她是我的徒弟,精明得很。可是等她知道差役上门不是儿戏,等斐诺送她一份相当的礼,或者答应她弄一份戏院合同,她准会交出信件,让我卖给斐诺,斐诺再交给他舅舅,由奚罗多去叫药材商投降。”
这番心腹话使吕西安头脑清醒了。他先是觉得他的一帮朋友非常危险,其次认为不能和他们闹翻,万一特·埃斯巴太太,特·巴日东太太和夏德莱对他不守信用,还用得着他们的恶势力。说话之间,吕西安和罗斯多在河滨道上到了巴贝那个破烂书店前面。